没有行为,所有的心都没有意义
一定要有利众的行为。修行虽然在修心,但实质上还是要体现在行为上。修行的‘行’就是行为,不是别的。你说你的心多么好,但你的行为上体现不出这一点,就没有用。没有行为,所有的心都没有任何意义。行为是你人生价值的全部。
前些时,我和一位朋友说过:“誉满天下者也可能毁满天下。”当一个人做了一些事后,在别人对他的好评越来越多的时候,对他的诋毁也会越来越多。
释迦牟尼也遇到过这种事。他在弘法的时候,就经历了各种外道对他的诽谤和陷害。有一个妓女,怀里揣了个盆子,说是释迦牟尼弄大了她的肚子。还有一些外道把妓女杀掉之后,丢入释迦牟尼弘法精舍的后院,说是他杀掉的。那个时候,这类事非常多。佛家就是在这样一种逆境中成长的。
任何时候都这样,当一个人的成就越大时,他遭到的诽谤也越多。这情形,很像在黑夜里,当一个人举起了火把时,就有人会发现他的身后有一个长长的阴影。火把的光明就是别人对他的赞美,长长的阴影就是别人对他的诋毁。没有那个火把时,虽然也没有那个阴影,但很快你会被黑夜同化。当你要举起火把的时候,必然会有阴影,就是这样的。
我以前写过一些结缘读物,有人劝我说,雪漠老师,你不要搞这些,你的生命那么珍贵,时间那么珍贵,你可以写多少书啊,可你办的报纸,有人拿上就撕了。我说,我不是给他们办的,我是给愿意读它的人办的。谁愿意读它,我就办给谁看,而且没有任何的功利。我觉得你看也行,不看也行,撕了也不要紧。我在写作时也是这样想的。《大手印实修心髓》是我在一个作家最黄金的三年中写的,我可以利用那段时间写一两部长篇,但我觉得需要有这样一本书,否则一种对人类有益的文化就被历史湮没了,这是非常可惜的。
一个人所有的行为,都在印证着他的觉悟。我从来没有和哪个人打得不可开交,从来不会这样的。我觉得,说我坏话的人也是善知识,他们在用另外一种方式提醒我。前些时,我的一位学生到处诋毁我,但我仍将他当成了生病的孩子。
所以,一定要有利众的行为。修行虽然在修心,但实质上还是要体现在行为上。修行的“行”就是行为,不是别的。你说你的心多么好,但你的行为上体现不出这一点,就没有用。没有行为,所有的心都没有任何意义。行为是你人生价值的全部。
行为不仅可以印证你的修行体验和修行层次,还可以影响你的心性。你在没有证悟的时候,也可以通过一些有益的行为,其中包括修炼宗教礼仪,如发心、皈依、观想、持咒、利众、放生、布施、供养、忏悔,还有读书、做善事等,慢慢地熏染、影响你的心灵。在这种影响之下,你会慢慢发现自己变得明白了、快乐了、宁静了、清凉了。这也是对的。所以说,修行分为两种:一种是用体验影响自己的行为,一种是用行为熏染自己的体验。二者相互作用,相互影响,相互增进。
所有哲学都是用来指导自己的行为的。哲学是见,行为是行。见和行,都非常重要。没有那种见地,就没有相应的行为。很多人修行不长进,原因就在于见地不够。没有见地的人像瓶子里的苍蝇,在里面飞啊飞啊
,怎么也不愿飞出去,因为他以为瓶子是很大很大的天空。只有当它飞出那个小瓶子,升华为“人类”的时候,它才会发现自己以前是多么的渺小。从“苍蝇”升华为有智慧的“人类”,这就是见地的作用。否则,它就会永远在瓶子里面,为一点脏东西就跟其他的苍蝇争来斗去。再比如,有五只蜘蛛待在一个小瓶子里,当你往瓶里丢进一只死苍蝇的时候,这些蜘蛛会互相咬来咬去,斗得血肉横飞,一塌糊涂,为的仅仅是争那只死苍蝇。它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更大,有更美的食物。所以,见地决定其行为。
天文学家就不会像蜘蛛那样争斗,因为他们知道房间要比瓶子大很多,高楼又比房间大很多,广州城更大,之后是地球、太阳系、银河系,越来越大。当他的胸怀大到连太阳系、银河系,甚至宇宙都显得非常渺小的时候,他就不会为争瓶子里的苍蝇跟别人咬来咬去了。
影响一个人的价值观的是胸怀和心量。当他跳出小环境,拥有大胸怀、大见地的时候,他就明白无谓的争斗实在太渺小了。
当你有了这样的一种胸怀与心量的时候,就可以将世界视为调心的道具,然后破除许多执著。
比如,你当然也可以参与一些世间事务,但不要让它们把你的心弄得一塌糊涂。无论做事的结果如何,你都不要大惊小怪,乱了方寸。你做归做,心还是要平静。你可以借此来调调心。我就是这样的。
几年前,我参加上海作家首届研究生班,上海作协有一系列的奖励政策,例如在几种杂志上发了中短篇小说就会给你奖励。但是我没有因此而改写中短篇小说。因为我是写长篇的,我绝对不会因为它给我这么多的奖励,就去写中短篇,去争那个奖励。这个世界上诱惑特别多,你如果不能拒绝这个诱惑的话,就不可能拒绝其他诱惑。如果不能拒绝诱惑,你的心灵就不可能自主,你永远都会被欲望牵着鼻子走。不要叫世界影响你的心,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。对我来说,有钱也好,没有钱也好。
前几年,我的《大漠祭》入围茅盾文学奖,有些人让我活动活动,都说我那作品一活动,肯定能得奖。我说我不活动。因为对我来说,评上也好,评不上也好,什么都好。要是我为了得奖去花那么多的心思,那我一辈子都会脸红的。你想,要是释迦牟尼佛去活动一个奖,我们还会尊重他吗?所以,对我来说,得奖也好,不得奖也好,都一样。因为我已经明明白白地知道,眼前的这些东西,无论什么样的显现,都是虚幻的。它是不会长久的,很快就会消失。它是虚幻无常的东西,要明白这一点。
我一直在生活中检验我悟到的东西,基本上能放下一些东西。多年之前,我有个图书批发公司,一年最少能挣几十万。后来,我却把这个公司卖了,因为它会牵扯我的一部分心力。我说,我这辈子,不是来开公司挣钱的,我有比挣钱更重要的事。十多年前,我在凉州教委的时候,我所在的办公室管职称,但我从来不去争取职称,我的工资非常低,但我也从来不知道工资究竟有多少。对一般人来说这些东西很重要,但在我眼中,还有比它们更重要的东西,那便是生命。因为,生命很快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,重要的,是你一定要在生命消失之前,做完你该做的事。当然,现在我在任何地方、任何场所、任何一种境况下,都能自主自己的心,这也就无所谓远离不远离,无所谓放下不放下,无所谓执著不执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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