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身炉
以下文字转自刘雨虹老师博文:東拉西扯 說老人、說老師、說老話 52、53
老师的大事
古道师对于办理道人身后荼毗事,有很多经验,此次老师的大事,也由他操持,谢福枝协同安排一切。
火化共用两千斤木柴,这些木柴原是大学堂院中的树木,八月八日那天的台风,吹倒了约有一百棵树,其中还有一棵老师窗外的巨大银杏树。这些树还来不及处理,倒在院中,到了九月底已吹晒干了,就陪老师一起走了。
当日送葬仍依古礼,晚六时三刻开始,老师的儿孙多人扶棺,由僧尼前导,随棺前行的是家属、亲友、学生、大众等,一路本师释迦牟尼佛声响彻庭院。
遗体封炉后,宗性师带领举行佛教祭拜仪式,再由各方代表致辞后,于八时举火。大众随即跪拜念诵回向至深夜。以后的几天,日夜都有同学自动守炉。
十月五日晨四时半,举行开炉大事,大家心情五味杂陈,都很紧张。开炉后,但见棺下所垫的三毫米钢板已经扭曲,再检视遗骨,赫然看到老师头骨依然完整,宗性师和古道师都说甚为罕见。
其他舍利也有,形状不一,全部密封装坛,寄存稳妥,没有任何外流。
老师早就多次说过,不愿留下什么遗骨舍利,2006年老师曾有一信给峨嵋山通永老和尚,特别说明此事。因为早年佛法为得大众信心,比较重视此事,现在已无必要,反可能引发人的迷信,更可能引起争夺之风。
但不知为什么,老师的遗骨竟然被保存下来,大概是事态演变的自然结果吧,这也就是天下事。
再说老师的逝去,医生所说“部分身体已出现死亡迹象”,显然是一两天前才开始的,如果是早几日逝去,死亡现象绝不会是“部份身体”,而应该是多处或者全身。
那么问题来了,老师从十九日到二十七日的状况,到底应该如何解释?
按照张尚德教授六月廿六日在达摩网站所说的,老师“舍报,呼吸停止前,身内像电开关一样,喀嚓一声,停止呼吸”,他认为十九日晨,老师是舍报去世了。
按照另一个网友所说,喀嚓一声,那是入禅定现象。
再根据两位医生的阐释,十九日老师离开医院时,绝对不是“已死”。
照顾老师的同学弟子们,无人敢作任何判定,只能小心观察照顾。
老师一生致力于文化的传续,从事生命科学的研究和实证。生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留给后人的仍是一大课题,要从科学的立场来证实,不能迷信。
自从老师闭门谢客直到最后,我未曾看过老师,也未到医院去过,因为年纪大,帮不了忙,反而会使别人担心。但我随时随地都在关注,都有消息,在我写这几篇报导时,也再与多数在场者求证无误。
另外,当时参与随侍老师左右的人,对各事都有记载,也有录音,更有照片。不过,人生自古谁无死,生老病死谁也免不了,至于如何生如何死,也是各有因缘,他人虽有心帮忙,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的。
送葬回来
西方人有句话:送葬回来才是悲伤的开始。因为忽然发觉,心中最重要的人,真的走了,再也见不到了。
更何况,那个再也见不到的人,是自己生命中的一盏灯,照亮自己前行的路;更是自己生命中的倚柱,支撑着自己脆弱迷茫的心灵……
可是,灯忽然熄了,柱子也倒了,刹那间天地变色,哀鸿遍野……
二0一二年春的一天,看见老师进入办公室,我就说了一声:老师好,岂知老师立刻回答一句:不好。我正要再问一声为什么时,老师却说:昨天夜里太难过了,当时我就想走掉了。
我立刻说:老师你不要这样……话还没说完,老师又很严肃的说:我给你说的是真话,太难过了。
我愣在那里,无话可说。当时在办公室里还有好几个人,都听到了。(我相信老师要走,立刻能走掉的。)
同样的话,几个月后又有一次,老师又说:昨天夜里就想走掉了。这种话听到大家耳朵里,有千斤之重,万斤之重……
但是老师两次都没有走,工作更勤奋了。
燃烧自己,照亮别人这句话,好像正是描写老师的一生。早年老师常说:只能在不得已的情况下,勉强做一点事。当时听到觉得那只是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,是随便说说的。几十年过去了,所看到的,老师的辛劳和无奈,岂有任何言语文字能描述万一!
回想一九七0年成立东西精华协会时,那种复杂和困难,甚至连朋友之中都有人误解并且反对的。
老师另一句常说的话是:明知不是伴,情急且相随。老师一生为文化的传承努力奋斗,为了这个高大的目标,常常不得不与廿我族类合作,(七0年代已经有不少同学目睹过这种事,当时我也不能谅解),代价多么大啊,只有自己承当。
有一天,在太湖大学堂,有人向老师禀报做事的种种人为障碍,老师叫他忍让,最后老师说了一句:我都能忍,你有什么不能忍的!(这是忍辱波罗蜜吗?)
培养自己悲天悯人的胸怀,原谅他人的无礼,忍耐别人的愚昧,怜恤他人的无知,更要反省自己的贪嗔痴,这不就是老师的教化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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