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密教思想与生活》之《言语之表达》
神秘一如之密教精神是不能以普通言语文字来表达的。若勉强以言语文字来表示,只能以“非有、非无、非一、非异、非断、非常、非去、非来”等否定消极的方法来表示。或以“亦有、亦无、亦一、亦异、亦断、亦常、亦去、亦来”等肯定积极的方法予以方便权说。
但这都只是回旋于精神外廊,不能深入其中轴去接触感味之。因此,为把握如实之真精神,才将世间普通之言语文字给予象征华,成为真言或陀罗尼,仗此而通达味得“全”的内容。
这等真言或陀罗尼成立发展的过程,其渊源虽然各异,但若从已成立的真言或陀罗尼来看,悉是同物异称。为把握密教精神之具体表现的“诚之语言”上名“真言”。于照破迷暗的意义上,言“明咒”;念诵这等真言、明咒以之统一心神,则曰“总持”,或“陀罗尼”。不论以何者称之都不违要义,在本书中均以“真言”称之。
于真言之发展过程中,单举神或佛名,或赞叹功德行迹为真言之内容者也不少。已完成之纯正密教的真言,都不外是如来体验自证之真精神的具体表现,是超越“对立”、“比较”的神秘一如境地。故《大日经》有此强调,这“并非一切诸佛自造或他造,诸如来出世或不出世,此乃法尔自然住于全一的存在”
真言的构成,有消极与积极二种方法。先从消极构成方法来说,此是基于神之启示言语而成,可是却超越了言语本身的意义,或云壹胝或吉胝,如斯都是不可思议语的罗列所成。《瑜伽论》说:“如斯诸咒章句,总无有是义,此圆成实也。”此超越对立意义的无义之言语,对于表现无限绝对之圆成实性功能较显著。以此无义之言语反复念诵,可以止除邪念统一正念,体现“止”之境地。依此,直尔得能把握其神秘一如之内容。
但是这神秘一如之境地,若只以心专注于无义之境地的消极方法去表现,则不知不觉中其心就会静化沉滞而完全灭杀密教精神活动性。所以纯正密教怂恿把握其积极的活现,故就以积极有意义之真言为门,去挖掘其深处之内容;依其所暗示的为背景去体悟“全一”之一切的无限性。
此积极而赋予特殊意义之真言中,含有“象征的”与“记号的”两种。又“象征的”还分有暗示式、与略诠式。暗示式只罗列了精神、内容、功能、观念之语,语与语之间没有任何文法上之关联,依此观念之语去深彻其内容。如。戒淫真言只罗列“贞洁、无欲、净洁、无染、荡涤”等语;戒酒真言只罗列“清素、不醉、不乱、无害、护戒”等语。又佛顶尊胜陀罗尼,或阿弥托十甘露陀罗尼等都是并列了种种观念之语,此等皆属暗示式。略诠式者,即以简洁之语句,诠示其体验内容,例如:“一切诸法自性清净,我自性清净也”或“普遍归命诸佛,我即法界自性也”等,以短文作一种象征。
其“象征的”真言,虽无言语本身的意义,但以一音或一字,为记号或符牒,取其特定语言之一音或一文字之首、中、尾来代表的真言,为“记号的真言”,例如以“阿”字一音一字代表“阿努怛波陀”即“不生”之语;“口缚”之一音一字代表“缚陀”,表示“言说之义”。又如,“吽”字之种子字,以“诃”表“因业之义”;“汙点”表“捐灭”义,与表空无之空点合成一字,依此,捐灭一切因业化成空无而表现绝对之体验境地。前者为一字记号式,后者为合字记号式。
无论如何,反复念诵此等清楚地表现神秘一如的精神内容之真言,当处便能把握掘入其内容深处,由深入其中核而感得全的当体实相。
感得神秘一如之精神内容端倪之处,方有真言之所以为真言。深论之,这象征或记号所用之言语文字,是不论何国何语文都可以的,不必拘限于梵文、梵语。一般使用的所以仅限于梵文、梵语,这是因为佛出现于印度,梵文、梵语是当地当时所使用的语言,因为是佛语遂有神圣感。当时所有的经典都是梵文、梵语或巴利文,而今已译成各国语文。其实咒文亦有意义之译,但因欲令其进入绝对的“一如”境界,暂不宣说而已。善无畏三藏言:“至于论及真言法教,为一切之随方名言,遍及诸趣。只因如来降迹语天竺,以传法者约梵文以作一途,以明其义而已”。
若人通达真言之象征,把握了神秘之精神内容,就能自悟开佛之知见。不限于梵文、梵语,凡一且音声、一切言文,无一不是“生”之实相与法身真精神之表现,即所谓“溪声广长舌,山色清净身”,进而其表现的真言与精神内容成为一体一如时,其真言当体即是佛也。善无畏三藏言:“此声字即是佛之加持身也。此加持身能成为普遍随类之身无所不在。”这色心一如之处举手投足无非如来密印;开口发声是灭罪真言,意之所思悉是佛之活现内容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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